久年

纯天然外文搬运工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 ≖ิ‿≖ิ )

怪异6-1

没想到吧,他还没完,本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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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自p站


作者id=17144316



最近,有鱼在飞。


听说,一松要结婚了


(啊,又来了)


课堂上,不知从哪跑过来的,毫不犹豫地朝一松游过去。一松一手撑着脑袋,一边抄着笔记,一边分神瞥向那个朝自己游过来的东西

小小的鱼儿,跟在空中游泳般四处翻跳。

从早上开始就淅淅沥沥下着细雨,隔着被雨打湿的窗户,就好像身在水槽中一般。

不紧不慢地张合着嘴,绕着端坐在座位听课的一松飘乎乎地游,时不时还凑近打量一下一松的脸。倒也不是嫌它碍事,它也就游一会儿就满足地游走了。

这只奇妙的小鱼已经驾到有两个月了。来的日子并没有规律,但就是专门挑上课的时候来,自己没法自由行动,感到头秃。

但它似乎对除了一松以外的学生和老师都不感兴趣。注意到一松向它投去的目光,还摆着一副鱼特有的面瘫脸欢快地摇摇尾巴凑近来,好奇地盯着一松攥在手心的水笔,看上去十分无害。

说不准是因为难得见到’看得见’的人类而感到新奇吧。


(妖也是十妖十色啊……)


今天也是,那条小鱼随着下课铃一同远去。




下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停了,但天空还叠盖着厚厚一层云,估计一会儿还会接着下吧。走去学校这么长的距离可不能指望靠一把塑料小雨伞就能护衣物周全,返家途中亦然。平时就慢慢吞吞毫无机动性的一松只能稍稍加紧了步伐。

虽不是大太阳,但还是有些许光亮透过云层洒下来,鸟群的鸣叫高转空灵。


无人的小道飘荡着雨后的青草味和湿润泥土独有的气息。

本来没什么,但现在闻到这味道就觉得胸口仿佛感受到了茂盛的草木被风吹过的浮躁。

就地论事,自己现在踩过的土地,正是前段日子被某个色情狂魔按倒在地的现场,说他是犯罪现场也不为过。

每次经过都能鲜明的回忆起了,因烦躁和极度的羞耻一个人站在路上甩头。

为什么这么干,每次想问之前都会被冲上头脑的怒气气个半死,到底至今还没问出口。

说到那人,就好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悠然过活,不管对一松还是对不知情的弟弟们都毫无悔恨之意。

所以,那个早该提出的质问,也跟卡在喉口的小骨头似的,24小时在彰显他的存在感,却拿他毫无办法。虽然一开始提议的是自己。

但到底无法做到“无事发生”的也是自己。


——啊,今天也想起来了啊。


用力踏出一步,却僵在原地。

并不宽敞的小道上站着几名白衣裹身的人,张开双臂挡住来人去路。跟这周边的田园风景毫不相称。但一松立马意识到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可疑的宗教团体,而是,妖。

要说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来,全是鱼脑袋。

鲤鱼脸鲶鱼脸们排成一排,礼仪端庄地向一松行礼。


“等候多时。”


周到的用语稍稍缓解了一松的不安,好歹是能交流的,不似那些犹如对牛弹琴的妖,这恭敬的态度让一松想起来之前那拥有神格的老人。


“……等候是指……”


虽然没有明显的敌意,也无法改变他们十分可疑这个事实。一松后退一步,小心地紧盯着面前排排站得笔直的鱼群。


“为了迎接您去完成与美水大人的结婚仪式。”

“嗯?嗯?嗯?”


——和美水大人的结婚仪式。


一时当机僵立原地,其中一只鲶鱼走上前,恭敬地牵起一松的手,与人类的手别无二致,却是冰冷的还有些湿滑,真的是鱼诶,都到这时候了大脑还在溜号。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美水大人还在等您。”


被催促着,但果然还是无法老老实实就这么跟着走。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松抽回手,就见鲶鱼点着头晃着那两根长长的鱼须。


“对,对,毕竟是大喜之事,吾等十分理解您难以置信的心情,大可不必担心,早已准备周全。”

“……嗯,我还是不懂……”


他们的确彬彬有礼,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听不懂。而且也不听自己说话,某种意义上和那些肚子空空只想吃了自己的妖也没啥区别。


“我们走吧。”


看着不断重复这句话的鱼,一松还在后退,说不定现在立马转身逃跑会比较好。

然后,听到了咋舌的声音。


“人类之子啊。”


从鱼群的后面半强迫地分开鱼群,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美水大人的身边。”


自高而下俯视一松的脸,和他身后那群鱼不同,完全犹如人类。


“……不……不能去吧……而且,美水大人是谁……”


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妙,一松继续慢慢后蹭。


“既然如此,用强的也得带你走。”

“哈?等下……”


手腕被抓住,还以为要被拖走了,没想到男人一手伸过来腰间一环,一松整个人就腾空了,就跟块木头似的被扛在了肩上。


“哎?不是,那个啊,给我等一下……”


一松有些急了,胡乱挥着手,那男人也不介意,大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鱼形式神。


“那个啊……”


男人跳上鱼背,一下子浮空的感觉更强烈了。


“动弹得太厉害会掉下去。”

“所以,听我说啊……”


妖怪掳人啦。




“哥——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秒后,全身就受到了一阵巨大的冲击。

天旋地转间在即将脸朝大地之前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抬头看到黄色的——不对,青色的胸膛。


“空,”


还没叫完,就被肉体碰撞肉体的打击声给盖过去了。

突如其来的事件导致一松全身都僵了,平时面对自己总是轻手轻脚的,让一松都快忘了,这个叫空松的男人就是只猩猩。准确来说,是拥有妖狐本性的妖。对于身为人类的一松来说,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总之就是个怪力混球。硬邦邦压过来的胸膛也是这么诠释的。

被空松一拳击飞的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立马调整姿势站稳了。他也是拥有人类所无法比拟的强壮身体的妖。


“先撤退!!”


听男人一声令下,所有鱼妖们一齐变成小小的鱼,于空中四散逃去。

化作巨狐的十四松四处蹦跳着试图追赶,却是无功而返。






“那些家伙谁啊……!”


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松也阴沉着脸咋舌。


前段日子,一松看不见妖了。

认识至今一直被当做理所当然的日常被突然喊停时无法抑制的心凉以及恐惧。

不想去相信,再也听不到他呼喊自己的名字,感受不到他看向自己的视线,触碰不到自己也不再带有温度。

但从被怪异包围的怪圈中解放出来的一松,可以用常人的目光去探索这个世界,可以得到常人的幸福,既然如此,那除了接受这一切以外,还有什么好做的。理智劝说要相信哥哥嘴里的’无聊的人类’对一松来说是一种幸福,情感却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放弃。

短时间内做出的决定也足够坚决……说了这么多,这孩子的能力却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他作为’无聊的人类’生活的时间,眨眼就结束了。

劫后余生啊,瞬间涌上的安心感那是哗哗的。

同时涌上来的,还有些别的,空松无法为他良好的下一个定义的感情。

每次站在一松跟前,这种感情就跟忽明忽暗的烛火一般温暖。

就是这样的一松这次差点在自己眼跟前被来路不明的妖掳走,空松登时这个火气就上来了。


不止是不是生物的本能感受到了危机,鸟群的声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怀中的一松扭了几下。


“那个,太难受了……”


吓得空松立马松了力道。


“抱歉。”


感受到身周轻松了不少,一松轻轻叹出口气。


“一松哥哥!没事吗!?”

“……十四松。”


冲过来的白狐忧心忡忡地绕着一松直转。一松道了谢,慢慢抚平了十四松紧张到炸起来的毛,白狐也安下心来转身变为熟悉的黄衣小少年。




“就因为你走路一脸呆相吧。”


虽说根本没指望这个男人说出什么好话,但就不能说得更委婉一点吗。

一松死死盯着瘫在地上看电视的小松。


“……妖不也是分说得通话和说不通话的嘛……”

“你这不是没说通嘛。”


一刀见血。

自那以来,这人既不来恶意捉弄自己也很少可以关注自己了。也不是说冷淡地无视自己,硬要说的话,对自己的态度跟其他兄弟几个差不多了,但就是觉得怪恶心的。

就像跟认识那会儿,就比嘲笑的意味好那么一点,让人一口气憋得慌。


“……因为,他们看起来挺讲理的……穿着也挺像个人样,相当周正……”

“都要把你强行掳走了,还能是什么正经人!!”


怒气未收的空松声音不由抬高。放跑了那群混账的后悔到现在这个时点突突突得往上涌,把双手插在袖口也是为了抑制自己情不自禁暴砸桌子吧。


“一松哥哥你也是的,太大意了。而且啊,这些怪异防不胜防的,咱们轮流看着一松哥哥会比较好吧。”


椴松半眯着眼,两只小手捧着煎饼咬了一口。


“那就……”


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妖狐来说,作为人类高中生的一松本就不该与他们产生交集。

这个从出生就打开了’看得见’这一开关的人类,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哪只妖囫囵吞下肚再无归家日。十四松日常缠着一松,也不仅仅是偏爱这个人类哥哥,更是为了保护他的人生周全。

但位于危险中心的这个人却一直不乐意有谁跟在身边去保护他,也不知道是不愿意麻烦别人,或是本能地试图保护隐私。


“……他们好像说了什么,美水大人……”


一松迅速转回话题,并看向身边博学的哥哥。


“好像在哪听说过,又好像没有。”

感觉朦朦胧胧的。


“说不定是神的眷属。”


果然吗,但神也是会做这样的野蛮事的吗。但日本本就有八百万神明,妖也许根本不在乎人类的常识,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神的话,是不会害我的吧……?”


毕竟是人类崇敬供奉的神,人类在遇到困难时会向神寻求帮助,这样的神大抵是不会加害于人类,更别提吃了人类的吧。

轻松歪了歪他的へ型嘴,那双眼睛仿佛就在说,这家伙p都不懂。


“神可不比妖高尚到哪儿去。”


就连十四松都不住点着头表示赞同。椴松还在啃煎饼,边啃边开口。


“不是有句老话叫触らぬ神に祟りなし,就是让你们别试图招惹力量强大的神,以免惹祸上身。”


妖的世界,上下级关系比起人类世界要更为分明。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一整个完全的纵向社会,神在其中担当着维护双方世界平衡的重担,根本不是一介小小的妖可以去招惹的。弑神那更是大罪。


“虽然不管不顾出手了……”


一松瞟了一旁冲着如此尊贵之人,或是侍奉如此尊贵之人的侍卫的正脸一击重拳的大猩猩。


“是正当防卫。”


他倒是说得直接,不止因为对神毫无敬畏之心,也因为对一松近乎盲目的维护。


“你干了什么了?”


小松转头看向一松。


“……要说干了什么……我完全没有概念。”


一副一松铁定干了什么惹火神明的语气,令一松一脸不屈地站起身,妖狐们也没有安慰他的意思,看着他的背影,反正一会儿换了衣服就会回来的。


“空松。”


空松回过头,见一松从走廊那端露出个脑袋。


“刚刚忘了说谢谢了。”

“啊……啊。”


空松被这突然袭击一般的答谢搞得懵逼着只会支支吾吾应下,一松立马一头缩了回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听到他叫过一次“哥哥”,但说真的,只是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就足够有让心脏瘙痒般的高兴了,也就不勉强他了。

看到一松平安回到家,能和他如平常一般对话,空松遍渐渐冷静下来,卷起自己青色的衣袖。

然后,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一不留神抱太紧了)


之前那是一时气血上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真的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

怀里的那个身躯过于纤细,幸好自己还不至于蠢到啪叽一声给他勒断了,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而且,感触和很鲜明得留了下来,手掌置于其肩,手腕抵住背,胸前正好贴着脸。再多少一句,锁骨那被猫毛扫过痒兮兮的。


“……?”


空松歪了歪头。

话说起来啊,以前自己是不是也干过类似的事。一松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也是,激动到一把抱住他,挤得他露出副苦哈哈的表情。


(那时候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明明是同样一个动作,为什么这次会产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空松哥哥!怎么了!!”


十四松躺在地上,平移滑动滑进空松的视线。看到天真的弟弟,空松再次歪了歪头。十四松也是啊,整天跟在一松后头,抱腰牵手,甚至还能睡一个被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我和十四松,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决定性因素的不同,不对,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不同,是之后渐渐出现的,那就是他心中那时不时摇动点灭的灯火吧。

但妖的情感感知本就比人类迟钝,更不要提这个男人,虽然心细却大脑空空过于废柴。


“…………是小猫的味道……”

“???”


在场有一个男人立马理解了空松自言自语的意思,却放弃了在此刻赞同他的话,肯定会招来一大堆麻烦事,他还是选择闭上嘴看电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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