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mi又想起来密码了
其实前一段应该在上一篇里的,当时就分错段了,本来想改的,后来忘了,不愧是mi(叉腰)
搬运自p站
作者id=17144316
“然后我们晚饭就吃鱼是嘛……”
一松端坐在矮桌前,盯着盘子里考得正当火候的鱼。空松或者调皮的弟弟们时常会跑进山里,找点河鱼野菜之类的野味回来。
“……这是什么鱼啊?能吃不……?”
“十四松刚逮到的生鱼都啃得贼香,应该没问题吧。”
“别把我和十四松比啊……”
小松单手捏着遥控器,头一歪,看了一眼。
“啊,那个啊,以前人类经常吃的,没问题的,大概。”
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但都彻底烧熟了,大概真的能吃吧。
“我开动了……”
“好吃吗!?哥哥,好吃吗!?”
“……嗯,就是鱼味儿。”
“好吃吗!?好吃吗!?”
“好吃。”
轻松看着一松边吃饭边一会儿喂十四松一口鱼,一会儿又喂一口菜。
“我之前就在想了,一松你吃鱼的手法真漂亮。”
倒不是指用筷子的方式,只是日常中此类细致的操作偶尔会给人一种奇妙的反差感。
“……啊,我爷爷很重视用餐的礼仪,以前管我管得挺严的。”
温柔的祖父一碰到各类有关礼仪的事项,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该骂就骂。不管是平时闲聊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拉门要好好关紧,鞋子要摆整齐……从小就听了不少。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要趁时间好好教导年幼的孙子这些人类的常识。
吃饱后,一松双手合掌,有模有样说来句“我吃饱了”,当即丢下一桌子碗碟,就地一躺。
“真难看啊,你不是被严格教导过来的吗?”
“爷爷都不在了,放过我吧。”
刚说出口就觉得好像说错话了,稍稍反省了一下。
四下的气氛从先前开始就有点沉重,多半是因为美水大人的侍从,那个男人的话。
一松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说的全是实话。
“……别在那睡觉啊。”
“……嗯。”
“一松,别感冒了。”
“就躺一会儿……”
刚闭上眼,就感到一同躺下的十四松从背后蹭过来。过于熟悉的感觉,都不用睁眼确认都能分辨出来了。但为什么这次连肚子附近都能感到什么有人在往前蹭,偷偷眯起眼睛瞄了一眼,嘿,椴松也难得地把脸埋了过来。
“…………”
一左一右两团“暖炉”夹着,眼皮子越来越重。
半梦半醒间还能听到的,是电视的声音和其他杂七杂八的闲聊声。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有点怀念,有点难受,又有点温暖。
——啊,对哦,这就是一家人团聚时会有的感觉吧。
美水大人曾经爱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被这种气氛兜住,再也没有离开呢。
想象着那不知名的陌生人的生活,一松的思绪逐渐远去,呼吸也渐渐平稳,哥哥们抬手给睡着的弟弟们盖上外衣。
就这样日历掀去了这一页,这一天,一松十八岁了。
梅雨期一结束,盛夏就跟憋久了刚放出的熊孩子一样气势汹汹地杀到了。
天空被染成蓝色,空气燥热,电视里天天循环就那几句“注意连日的酷暑”。
‘夏天真讨厌’
明明也没什么树,偏偏蝉鸣震天,硬是盖过了一松小声的抱怨,但一松从紫色T恤衣袖中伸出的手臂还是那样肤白,也没有因闷热的空气而闷得脸颊绯红,只是明显显得毫无干劲。
比起暴露在烈阳下的一松,反倒是摆在桌上刚注满麦茶的茶杯流得“汗”要来得更多。
“1,2,3,4……”
十四松拨弄着桌上的蝉空壳,一个个排成一列。
电视上说,平常得乖乖的上学的人类小孩,在这段日子会得到一种叫暑假的玩意儿。也就是说,一松可以整天呆在家里陪他们玩了,跟做梦一样美妙。但一松还是换上了制服,留下一句“我还得去学校参加补习”,就出门了,把一只虽不懂补习为何意,但极度失落的十四松留在了家里。
“空松啊,给我倒杯茶。”
“啊,我也要,再拿点柜子里的煎饼和糯米饼来。”
“那我也来一杯吧。”
“……”
“喂,别无视我们啊。”
“……为什么要我去。”
椴松双手撑脸,露出个完美的微笑。
“因为一松哥哥说过,空松哥哥泡的茶是最好喝的。”
“……是嘛。”
空松火速起身,阳光满面地就去厨房了。
“虽然是我瞎说的。”
“魔鬼啊。”
倒不如说,一松先前曾盯着桌上热腾腾的绿茶,说过这么一句,“真亏你们喝得下去”。像雪女那样一下山就要化了的妖怪先不论,至少妖狐们对炎热或是寒冷并没有特别的感知,顶多欣赏一下夏季茂盛的草木,又觉阵阵的蝉鸣有些扰人。
“36,37”
“好恶心……”
眼看排成列的蝉壳就要排到自个儿跟前了,轻松举起了书避难。
“咚!!!!”
“卧槽,吓死人了。”
十四松一把扫开蝉壳,不知从哪拖出一块白板,一脸正经得站在白板边。
“现在第1246回五子会议正式开始。”
“你也太有趣了吧?”
“今天的议题是,风险评估的利益资产及相关解决方案。”
“别把刚学会的新词随便挤进一句话里。”
“我们来参与一下~”
“吵死了。”
十四松轻咳一声,拿起支笔在白板上比划起来。
’有关一松哥哥的未来’
“这种事由他本人来决定啦。”
“那么,请各位按顺序发表关于一松哥哥将来的意见。”
“你这主持是不是过于不靠谱了点。”
“我来~”
“好,椴松。”
“嗯,夏天易中暑,还是多补充营养的好,之前在超市,我说鳗鱼看上去挺好吃的,他说冷静点看着被剖开的鳗鱼,不觉得很恐怖吗?之后回家路上路过71我想让他帮我买冰淇淋,结果他因为害羞不敢点单逃跑了,我明明很想吃的。”
“你那什么随心所欲的发言!给我自己找本本子写进日记去!”
“好的!”
“空松。”
“虽然现在才说,但一松在家里不再带着那个奇怪的面具了啊。”
“是口罩吧。”
“对,就是那个,还有啊,好像话也比以前多了,也乐意呆在客厅了,可以说完全放开了吧。还有啊……希望他再多笑笑啊,一松笑起来明明老可爱了,真可惜,平时跟他说话也不笑下。”
“他在我们跟前还挺常笑的啊。”
“哎、”
“嗯,经常会笑的。”
“哎、”
“虽然不是什么很可爱的笑容,而是邪笑。”
“黑暗属性的笑容。”
“没错。”
“小松。”
“前阵子那家伙懒得动弹,躺着就去够遥控器,结果背抽筋了,那时候的声音和表情老社情了。”
“你说啥呢。”
“他平时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对吧,为啥呢?”
“不想被小看吧?一松哥哥他娃娃脸啊,所以故意把眼神憋得很凶狠。”
“还没发现都被旁人注意到了吧。”
“连这些地方我都觉得很可爱啊。”
“那么,轻松,请发表你觉得一松哥哥可爱的地方。”
“你不觉得议题已经歪了吗?”
“没有要发表的吗?”
“哎……?也不是……那个……行为举止挺规矩的?还有,比起当代一些年轻人来说,用语要更注意,但偶尔也很孩子气,一张口就把筷子和碗说反了,慌慌张张改正时那有点害羞的样子也…”
“……”
“……”
“……”
“……”
“嗯?咋了?这啥气氛啊?”
“你好恶心啊。”
“好吓人哦。”
“你也太陷进去了。”
“不懂你们的评判标准。”
“嗯,饭,碗……”
“不许写上去!!”
十四松突然手骤停,笔一甩,啪啪敲着白板。
“不对!!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你还真来劲啊。”
“是因为一松哥哥不在,抒发寂寞呢……”
“生命在于劳动!!”
人类有人类的生活,同样的,妖也有自己的一套。话是这么说,但无所事事,不被束缚随遇而安的还是占大多数。妖不像人类需要学习,只要时间久,自然而然就会变强壮,智慧也会增长。活得越久,经历的也就越多。
在妖的世界,也有需要守住的领地,城镇,臣民。自然,力强者将挑起担子负起这个责任。这群妖狐也是曾受雇于其中一座大宅子的,为上级妖所用视为荣誉,听上去很好听,不过也仅此而已。从那个祠堂出来,就像经过了一段很长的假期,但妖狐们还没有认真回去工作的意思,偶尔兴致来了回宅子看一眼,就有不少同僚在背后追问:“你们这段日子跑哪儿干啥去了?”。
当然也还没跟主人见过,一直这么随心所欲地过着日子。
空松皱了皱他凌厉的眉。
“我们打算留在这的话,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去宅子工作了吧,不然一松绝对会暴露的,我还是想尽力避免因为我们而让他陷入危险。”
妖的世界倒是没有明文规定说不允许与人类同住,毕竟这一听就是无稽之谈。
问题就是妖狐们曾宣誓表忠诚的主人了,虽然主人并不是那种偏执难搞的性子,却是极端的厌恶人类。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行为几乎等同于背叛了主人及其他一众向主人宣誓过忠诚的妖,说白了,两边难做人。
“那,我们等那家伙过世了之后再回去,六十年后吧。”
“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椴松整理着摊在地上的书,一使劲抱起一摞。
“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哥哥们就回宅子吧,我和十四松留下了好了。”
说完就抱着书出了客厅。
“我要发言。”
“小松!”
“我不想工作。”
“果然呢!!”
就这样,突然就开始了的五子会议,犹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得出什么可行的结论。
夕阳斜下的傍晚,拉开大门的声响混着蝉鸣。
“……这啥,写的啥呢……?”
一松满脸无力,腰上缠着跑到门口迎接自己的十四松,走进门就看到写满鬼画符般妖界文字的白板。
又看了眼散落在客厅地上的蝉壳和众妖狐,轻轻笑了一声。
“挺好,挺闲的……”
“一松笑了……!”
“虽然是冷笑。”
从冰箱里倒了被麦茶,一口气喝干后才想起来。
“嗯,椴松呢。”
“那边。”
小松抬了抬下巴。
透过半开着的拉门,看到一个小小的桃色背影坐在地上,一松静悄悄地凑近,脑袋搁在了他肩上。
“你干嘛呢。”
“呼嘿嘿嘿嘿。”
椴松回过头笑得诡异。
“别打扰我嘛,我还在学习中。”
一松坐在了他旁边,看了眼铺在地上的书。
“好多啊……这些全都要看完吗……?”
“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我在找能看的书。”
一松歪了歪头,奇怪的说法。
“这些是讲术式的书,和普通书不同,用的是特殊的文字,就连哥哥他们也看不懂的。如果能看懂,就说明能使用那个术式。”
“哎……?”
“你知道言灵吗?光看文字毫无意义甚至可能逻辑语顺都不通,但将这些文字念出化为言语,就会带着力量。”
半懂不懂。
“就是用心念出来的空话也能拥有意义。”
“又是,心吗?”
以前给那只黑猫做替身娃娃的时候也说过这种话。
“这是术士最重要的基础了。我以前也说过的,术式的强弱甚至可以说取决于术士自身心力的强弱。”
“嗯,那我成不了术士了。”
“你又来了,退堂鼓打得比谁都快。”
椴松说着,看着十四松拖着一松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倒是和西方那些黑魔法挺配的)
肩上趴着只黑猫,往烧沸的煮锅里扔蜥蜴腿之类的。椴松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重振了一下精神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书籍上。
书中写着的文字可以说是作者心力的浓缩,不慎重选择不行啊。
愤怒仇恨,悲伤痛苦,不少术式带着这样那样的情绪。
不能因为仅仅是语言就掉以轻心,语言有时能成为轻柔抚摸人头顶的温柔,也能成为鞭笞他人脊背的冷漠。不可视,却有形。能引导人从恶,也能引人向善。由心而发的语言就是这样。
(……其实他还挺有资质的)
正因为是一松,所以他应当懂得语言的分量有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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